废料扭蛋机

【波万】误入歧途

*心之怪盗Joker x 珠宝怪盗Wonder

*虽然但是没有任何恋爱情节

*ooc，且没有捉虫

Wonder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然而钳制着他的假面男甚至都没有在看他。气势和力量都落了下风，他恼地用枪去捅对方的腰，假面男这才将余光投向他片刻，灰色的眼眸里警告的意味甚重，而Wonder依然对他怒目而视，在红色手套下不甘地发出反抗的唔唔声响。

这样的僵持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杂乱的脚步声终于消失了，假面男似乎这才放下心来。在他卸力的瞬间，Wonder猛踹一脚，趁着对方毫无防备，他后撤拉开距离，抬起枪用拇指拉下了保险栓，在对方再有动作前枪口直指假面男的眉心。

“咳、呼，等等……我没有恶意。”面对Wonder的敌意，身着黑色风衣的假面男摊开双手，似乎是在示意手中并没有武器，不过看他的样子刚刚挨的那一脚确实挺痛的，“我也不想和你发生冲突……但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开枪，外面的阴影会发现我们的。”

阴影？Wonder琢磨了一下，很快理解了对方是指外面那些进攻欲异常的黑乎乎的“人”。刚刚他就是被这群像怪物一样的“人”穷追猛打，好不狼狈——说来他今天运气着实不佳，且不说在学校天台被猫头鹰掀翻的杯面和临时被足球部抓去魔鬼训练，晚上好不容易有惊无险地潜入这赖村的肃穆古宅，正准备行动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好不容易站稳又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来到了一个灯光昏暗的现代化建筑内部，周围的海报和标识露骨，音乐和香水味也都相当暧昧，怎么看怎么像来到了藏着桃色交易的夜总会。还在他发愣的时候，一束粉艳至极的光亮就突然照在了他的头顶，紧接着暴露的他就被袭击了。虽然这么一想，在他被追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假面男躲在暗处把他拉进房间确实是救了他——既然假面男看上去像是知情人，Wonder决定先套个话，于是他反问：“阴影？”

“这里是赖村的宫殿，是他认知里的事实那些阴影是受到他支配的徘徊守卫，它们只要发现了入侵者就会一个不留地消灭。而且它们是真的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你。”

“……哈？”

Wonder根本不明白对方在讲什么。假面男的话听上去就像会在大热回合制游戏里出现的设定台词，怎么可能发生在现实里。但眼下除了面具男可以交流，脚下这个原地出现的夜总会和外面的阴影似乎都印证了假面男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他只能将信将疑地让对方继续说下去：“……太复杂了，你简单概括一下。”

假面男叹了口气，但他还是很耐心地重新解释了：“这里是赖村心里的异世界，因为他的本性所以宅邸才变成了这样的夜总会，以及我说的阴影可以轻松地杀了你，就像这样——”

他打了个响指。

甚至没有一丝微风，Wonder突然一阵脊背发凉，只觉寒意自更深更远的地方而来，仿佛一瞬间从身体内部被掐住了脖子，他几乎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燃烧的影子就从背后笼罩了他。

假面男说他叫Joker，Wonder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号。Joker有些困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和那个神出鬼没的珠宝怪盗一个名？Wonder心想要不是从来没人拍到过脸，你早该发现眼前就是本人了。

“Joker也只是你的代号吧，那我只能随便找个代号了，你看我这身打扮和枪都是模仿他的呢。还挺像的吧？”

他还故作骄傲地展开双臂向Joker展示了一下，毕竟现在是个各类人都能被崇拜的世道，这个理由很有信服力，Joker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了。

紧接着Joker又同他讲了些关于宫殿的事，他直觉对方隐瞒了些什么最重要的内容，但基本上也算是解决了Wonder的一些疑惑，总之因为赖村一直在这看似庄严宁静的古宅里干一些不检点的事，所以屋子才会变成这般夜总会的样子。十几分钟Wonder终于勉强接受了这种异世界设定以及单凭自己无法出去的事实。

“我会带你出去，但你不要擅自行动。”Joker认真地说。

Wonder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毕竟他刚刚已经见识过Joker召唤出来的那个身披青焰的影子，现在他既没有和对方对抗的矛盾，亦没有那样的本领，在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异世界，好言听劝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但毕竟是这样的异世界，不仅场所样貌发生了变化，就连空间的格局也产生了极大的变化，Wonder之前想办法记在脑子里的房屋布局图根本没法用。于是他们一路兜兜转转，在又一个转角，Wonder突然有了一个问题。

“你是为什么来到这个、呃、宫殿的？”Wonder问，毕竟从Joker的描述，这里应该不是什么家家酒的好地方，他算是误入其中，Joker又有什么目的呢？难道只是因为这是个别人心里很糟糕的地方，所以来搞破坏吗？Joker走在前面，Wonder只听他哼笑一声。

“我们是来收下他的欲望的。”

这并不算一个正面回答。隐约间Wonder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句话，可来不及等他细想，Joker又开口了。

“比起这个——”

Joker猛地停了下来，Wonder差点儿撞上他的后背。一路上他们都在躲避阴影，他以为Joker是发现了什么情况，于是小声问，怎么了。

Joker回过头，先是看了看他腰间别的枪，又打量了一下他的脸，似乎有了什么想法。

“你会开枪吗？”Joker问。

Wonder当然不能暴露自己带的是真枪，他眨了眨眼，姑且决定先拒绝一下：“哎，我这是假枪哦？刚才指着你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你现在把弹夹卸下来看一眼。”

“弹夹？嗯……”

Wonder还在想怎么搪塞过去，故意笨手笨脚地翻着枪，Joker已经开口补充道：“因为这里有这样那样的设定。”Wonder没想到自己让对方简单说，Joker就真的这么说了，“你就算拿的是假枪，在这里只要觉得它是真枪，它就是。”这么说着，Joker从自己的风衣内掏出了一把手枪，眼尖的Wonder发现他其实还带了刀具一样的武器，Joker在枪底一拖，然后拿出了装满子弹的弹夹。“你看。”他又向Wonder展示了枪身上模型喷漆的痕迹，显然它本身的确也是一把假枪。

“好吧。”话已至此，Wonder也就顺势接受了“这样那样”的理由，“你想让我开枪打什么？”

“越靠近秘——重要的地方阴影守卫就会越多，虽然我召唤pers——我是说，亚森，也能对付一定数量的阴影，但终究力量有限，也可能无法一直顾及你。所以你拿着枪，无论是保护自己，或是帮助我，都可以。”

“那枪的子弹用完了怎么办？我只有这一把手枪。”他的枪算是老古董，本身也只是威慑用才带在身边，听Joker的意思，这靠想象补充子弹也是需要时间的，要说杀伤力，恐怕好几枪才有效果，若是真遇上了着实有点杯水车薪。Joker想了想，将自己的枪递给了Wonder。

Wonder倒也不客气地接下了，他颠了颠Joker的枪，若有所思地看向了Joker：“你就这么相信我？”

“如果你说的是你的枪法，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打中；如果你是说趁机放暗枪或者逃跑，我觉得你并不是那样蠢的人。”Joker语气坦然，仿佛丝毫不觉有哪里无心冒犯了的意思。

Wonder眯起了眼睛，他好像有了那么一些兴趣。

“反正只要打中那些敌人就行了吧？”

未等Joker回答，Wonder利落地举起了Joker给他的枪。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三声密集的枪响，一声阴影消散时的啸叫。Joker睁大眼睛。Wonder看着他猝不及防的惊异的模样，心情莫名愉快起来。

他和Joker一路深入，虽然彼此都认识不久，却默契异常，仿佛他们曾经或者本该成为这样的搭档，要是以回合制游戏来说，他们简直就是最棒的组合，Joker负责主力输出，Wonder负责掩护兼补刀，到底是比单打独斗强上很多。几番战斗下来，因为十分中意Joker干脆爽快的战斗风格，Wonder甚至觉得心情畅快。显然Joker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对于对方似乎难得刮目相看的赞赏，Wonder大方地接受了。

而Wonder也是第一次知道了那个名叫亚森的影子其实也是能交流的，声音与Joker相似却高深莫测许多，就连评价他时也是，Wonder问Joker亚森到底是什么，什么是欲望的气息，Joker欲言又止，说解释起来有些麻烦，简单来说就是——Wonder一听还是及时伸手制止了他，那还是别解释了，就当我没问。头疼。Joker适时地换了个话题。

“距离出口还有一段距离，你还好吗？”Joker正仔细地看着他们在走廊里发现的夜总会传单，若不是Wonder知道对方是在看背面的地图而不是那些曼妙女郎的图片，这端详的神情一定会被人误认成变态吧，戴着面具如此，换副眼镜恐怕更不得了。

“我是有点累，但比起我……刚刚是你一个人一直在很那些周旋，你才不要紧吧？”Wonder低头擦着脸，刚刚情急之下他怼到了阴影身上才开的枪，喷溅出的黑色物质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他些微的洁癖还是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对于Joker所说的习惯就好，Wonder心里吐槽，我可不想习惯，我也不想再来这个鬼地方第二次。

而被他腹诽的对象正从衣兜里翻出一个药盒：“那吃点这个补充一下体力吧。”

如果他的常识没错药物可不能像食物那样治愈身体的疲惫，除非这药不是广泛意义上正常的药。Wonder看看那药盒里奇怪的药丸，看看Joker，看看周围贴着宣传画的墙壁，看看Joker，慢慢警惕地缩起了脖子。

幸好Joker好像也意识到了这里暗示性太强，以至于这样的举动都变得有些微妙，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咳了一声。

“……你不用担心，这真的是正经药。虽然医生有些……”

Wonder没听清Joker之后说了什么，因为他说着，就直接拿起一个丢进嘴里吞服了下去。Wonder看他面不改色，还是狐疑地拿起了一颗同样的药丸。但他转念一想，自己都接受了这样异世界的设定，这种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于是他心下一横，眼睛一闭，也学着Joker的样子放进了嘴里。

“呜哇、咳、哈……！”

Wonder猛地弯下腰发出了超丢人的声音，像是立马就能呕出来一样。

“这么苦，真亏你能……哇……能直接吃下啊？！”

脸上好看的五官都要因为这夸张的苦粉味拧成一块，他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吐出了舌头。

“是吗，我觉得没什么啊。”Joker耸了耸肩，语气无辜，“说到这个，你喝咖啡需要加奶精和糖吗？”

Wonder还沉浸在某种单方面被骗了的不快中，语气不善：“加的啊？怎么了？”

Joker呼呣一声，他看着被苦得龇牙咧嘴的Wonder：“不，没什么。”

通过走廊，Wonder和Joker来到了一处房间，比起里面奇怪的二层楼布置更令人在意的是似乎没有其他道路了。Wonder四处观察了一下，指着一边顶上的通风管道口说：“我们要从那里爬向另一边吗？”

“没错。”Joker说着向他伸出了手。Wonder盯着他那邀请似的摊开的手，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你应该没用过勾绳吧？”Joker给出了一个很合理的理由，他勾了勾手，“新手用勾绳很容易把自己甩出去，可能受伤，所以你不介意的话，我带你上去？”

“……如果你只是拽着我的胳膊上去的话，我还是会受伤的吧？”

“那我搂着你？”Joker玩味地眨了眨眼睛。

Wonder灵敏地嗅到了其中的一丝恶趣味，他决定男男授受不亲：“不用了。我也带了勾绳，自己上去就好。”

他上前一步，熟练地勾住天花板顶的横梁后将自己拉了上去。他回过头，本来想小小地炫耀一下，却发现Joker还站在原地，也许是他看错了，Joker看着他，嘴角不知为何扬起了一丝笑意。

他和Joker一前一后爬出了通风管道，眼看出口的大门就近在咫尺，但正如所有传统迷宫游戏会有的套路，一个赤红色的、怪刹似的阴影伫立在门口。它比起其他阴影看上去更加高大魁梧，头顶长角、面有獠牙，长有尖利爪甲的手中拿着的长柄武器刀锋锋锐，简直和传说中丑陋且恐怖的名为鬼的妖怪一模一样。哪怕Wonder对异空间再不熟悉，也知道面前这个阴影并不好惹。

“这家伙很强，我引开它，你趁机从那边的大门离开。”

“要是我跑了，你打不过怎么办？”

“对付鬼，你的枪可没什么用，如果你只是想出去的话，现在和我分道扬镳就是最好的。”

Wonder侧过头看Joker。因为戴着面具，他并不能看清他的全貌，但绷紧的下颌线勾勒出了他认真的神情。当然，Wonder也的确可以现在离开，这正符合他不想再卷进这种奇怪的事的意愿，他也不想变成Joker束手束脚的负担，可他看着Joker的侧脸，忽然决定改变主意。于是他摸了摸下巴，凑到了Joker耳边。

“你都帮我到这儿了，如果出了什么性命上的麻烦岂不是很亏。我想要出去，但我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他拽着Joker皱起的衣角，“这样，我当诱饵吸引它的注意力，你去偷袭，对付这种怪物就不用讲什么武德了吧？”

Joker好像也没料到他如此大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似乎是在确认这是他的真心提议还是只是一场不需要的客套。

“……我不能保证我能在它杀死你之前把它解决掉。”Joker顿了一下，“而且你不怕我趁机逃跑吗？”

“我才不会让这种家伙在这样的地方要了我的命。”他活动了一下胳膊，毕竟怎么说他也是大名鼎鼎的珠宝怪盗，对于周旋还是很有心得的，“而且我也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这真的很危险。”

“唔。”

Wonder歪歪脑袋，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也许是看他下定了决心，Joker也不再劝说，他斟酌了一下，叮嘱道：“那你小心一点。”

“放心好了，我还是很惜命的。”Wonder轻松地拍了拍Joker的肩，在对方的目视下站起了身，“那就拜托你啦，Joker。毕竟你可是「最后的底牌」嘛。”

果不其然，那鬼一看见他的身影就大喊着入侵者吼叫了起来。原本他以为对方的武器就是手中的战刀，还准备拉开距离企图拖延时间，怎知鬼竟是原地起跳朝着他的方向就是一个劈斩。把他吓得脚下一蹬赶紧离开原地，而那鬼也真是怪力，竟硬生生地将水泥钢筋地劈出了坑。很难想象他要是稍微慢一点会是什么样的惨状，Wonder瞥了一眼只觉心有余悸，然而他并没有喘口气的余裕，一个敏捷的翻身，他躲在了柱子后。

好在鬼虽然对敌人的进攻性强，但在宫殿主人的统治下到底不会做出在主人的地盘大肆破坏的举动。Wonder一时躲了起来，看不见他的鬼踩着沉重的脚步声就在背后徘徊。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Joker不在原地了。Wonder掏出了枪，鬼的影子慢慢朝这里靠近，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跑了出去。

他一边向鬼开枪，一边朝着另一狭小处奔去，与此同时他也见识到了Joker说的枪对鬼没用，他分明看见子弹打到了鬼的身上，竟是像打到了钢铁上般甚至没有留下什么伤痕。这也太夸张了吧？Wonder咬紧牙，决定不再做无用的威胁，然而他才跑了几步，只觉得一股重锤般的气流砸在了他的背上，他被击得一个踉跄，差点失足飞了出去，他急忙蜷起身子，锋利的刀刃从他的头顶堪堪削过。

不过相对的，鬼也确实没有灵巧。Wonder调转方向从战刀的长柄下穿过，抓紧机会再次藏进了它视野盲区的阴影里。这次他看到了还躲在梁上的Joker，他似乎还在找准时机入场。不过明明是在Joker的身后，他却有所感应似地看了过来。Joker放慢了嘴型，但Wonder并不能看得太轻，他猜对方是在说你没事吧之类的话，于是Wonder草草比了个ok，Joker两指一挥。

Wonder收回视线，平复喘气，他可能还得坚持一下，但是因为鬼的破坏，能够让他躲藏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少，希望Joker不是等他无处可藏的时候再行动。好吧好吧，他想，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是会后悔的那种人，不然他也不会给自己取Wonder这个名号去成为怪盗。但就在Wonder还在思考下一步怎么行动时，鬼显然先厌倦了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Wonder！几乎是在听到Joker喊声的一瞬间，Wonder只觉一股力量将他连着周遭的石料一块掀了起来，粗暴地扔到墙上，冲击力几乎压陷他的身体，他痛呼出声，短暂的失重令他头晕目眩，他第一次觉得差点真的就要死掉了，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到底哪里受伤了，疼痛和麻木已经足以让他失去反抗。而在他倾斜的视野里，一个黑色风衣的人影一跃而下，亚森青色的火焰扭曲了周围的空气。紧接着，他们与鬼纠缠了起来。但尽管已经拥有了那样的力量，Joker看上去好像还是有些吃力。而且为了避免波及到他这边，似乎也没法使出全力。

……结果不还是拖累了Joker吗。Wonder思绪模糊地想，他的脑子可能快有点停转了，但他还是在想能不能再帮点Joker什么，毕竟要是让对方因此死在了这里他真的会觉得自己很糟糕的人。但是枪对鬼无用，他也总不能扔石头企图砸出些伤害——砸？

Wonder忍着痛楚摸了摸自己的腰带，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虽说他平时觉得这种东西太花里胡哨了，但幸好他以防万一留作了后手，希望这个东西能帮Joker。他紧紧地握住拳头，不顾胸口中破碎的振动，大喊道：“Joker！闭眼！”

既然是阴影的话，那就瞧瞧这个的厉害吧……！在Joker弯腰的一瞬，Wonder拉开保险，将闪光弹掷了出去。霎那间白光炸开，犹如箭矢刺入眼睛，而在那一片戛然而止的纯白中，黑红色的能量腾升而起，以惊人的气势像是将一切都要驱散而净。

“……你别告诉我你输了。”

不知晕了多久的Wonder一睁眼，就看见了Joker担忧地看着他。因为他的表情看上去实在是不忍，Wonder都觉得他是不是会说出“对不起我们输了，我和你都变成了这座宫殿的鬼”这样的话，但好在听到他说话的Joker只是松了一口气，眉间舒展而开。

“你还能动吗。”

“能动。”Wonder在Joker的帮助下勉强坐了起来，周围一片狼藉，只有曾经鬼站的位置留下了一片焦痕，他小声喃喃道，“……也还活着。”

“谢谢，我不知道你居然还带着闪光弹。”Joker说，“你……cos得还挺敬业的。”

Wonder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自己还伪装着这件事，他想要笑，结果刚哈了一声就痛得咳嗽不止。Joker赶忙给他顺气，说我这还有药，你要不要吃。

他在Joker的搀扶下走出了大门，轻微的异感后，他看见了云层淡薄的墨蓝夜空挂着半弦月和稀疏的星星，清凉的夜风带着熟悉的市井气抚过他的脸，是古宅外面的街道，看来他们终于从那宫殿出来了。而他们身后的古宅也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他正想要感叹，扭头却发现Joker已然换了副模样，戴着土气的眼镜、身着着校服，原来是和他年龄差不多的高中生。不仅如此，似乎气质上也像是换了个人，变得无害而柔软。尽管以貌取人并不可取，但Wonder打心底有了一种这家伙说不定还不错的感觉。

Joker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他正想要说些什么，Wonder抢在他之前开口了，他指了指对方身上的校服：“所以你刚刚的那身打扮，不会是什么异世界变身吧？”

“……是。”

“那我看见了你的真容，你会暗杀我或者消除我的记忆吗。”

“……并不会，而且做不到。”

哦，看来异世界的能力也不是那么万能啊。

最后Wonder独自回了家。Joker原本提议带他去治疗一下再送他回家，但Wonder拒绝了他的好意，说着“你那么有本事，应该还有其他事要忙吧？”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迈开了脚步，Joker也没再强留他，他说再见，Wonder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想说再也不见，这次可把他折腾坏了，他没有回头，但他知道Joker一直在那里目送着他。

几天后赖村不知为何突然自首，随之而来的就是他伪善面具下的丑闻，世人一阵哗然，而将赖村捧成神的媒体此刻依然吃着赖村的流量，像是兀鹫不会放过骨头上的任何一块腐肉。因为赖村的事牵扯甚广，警方高度重视，然而在前往古宅调查的途中，却遭到了赖村的狂热支持者以及家属的百般阻拦，Wonder不是那么在乎双方的拉锯，但他坐收渔翁之利，趁乱盗走了赖村收藏的那颗名宝石，因为他的介入，关于赖村的话题又被添了一把火。

夜晚，Wonder躺在床上，不愧是价值不菲的珠宝，那月下璀璨的光是极美丽的。但对他来说，他既不是收藏家，也并非是要依靠这样的钻石赚钱。就在他思考这次该怎么处理的时候，一声猫叫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只奶牛猫不知从哪跳到了他二楼的窗户外，嘴里还叼着一张卡片。Wonder正准备打开窗户的时候它却扔下卡片跑了，他伸手捡起那张卡片，黑红色的条纹自中心螺旋，大小不一的剪贴大字贴出了一处地址，并写着“欢迎您的到来”。难道是什么新型的传单？Wonder翻过卡片，看见了一个戴着高顶帽的面具标志。

突然，他想起来了。行动隐秘、手段不明，都市怪谈一般，在公众场合撒下预告函，盗取罪人们的欲望，让他们坦白自己的罪行，在众人的窃窃私语和大人物的气急败坏中藏身，宛如夜幕下的魅影。而赖村突然的改变，也正像心里肮脏的欲望被人偷走了一样——

说不定已经猜到了吧，那包裹在黑色风衣里的身影。Wonder摸着自己的下唇，恍然大悟地笑了。

fin.